有这样一种声音
黄欣
月光悄然爬上枝头,不远处的小池里泛着粼粼的光芒,我伫立在小窗栏前静静地眺望着沉淀了寂静的城市。恍惚中,一种渗入记忆的声音伴着窸窣的虫鸣,在脑海里久久的荡漾着,透彻了我染了尘的双目,故乡的记忆徐徐的拉开着。
“卖冰棍喽—!”一种拖着长腔而略带嘶哑的声音从老屋前的榕树下传来,有几分像戏文里冗长的拖腔,有节奏的一遍遍拉长拉远着。每当这时,馋嘴的我就拉着外婆皲裂的手往屋外跑,外婆笑呵呵地边取出夹在口袋里带黄的荷包一边催促着我慢点跑。
这是夏季里特有的“音乐声”,那种高亢而嘹亮的叫卖声一次次地穿梭在老巷之间,带着几点霉斑绿的味道。有时卖点捏泥人,或是一些小玩具的,但大多是一些让孩子们眼馋的零食。我依稀记得孩童时那幢老屋,那棵老榕扎地的根须,还有树荫底下的那腔悠远动人的“音乐声”,一幅早已沾满了蜡黄的记忆胶卷。
有时,独自一人守着老树。当那叫卖声再次如虫鸣般破土而来,他们会绕着村头到村尾泥泞的小路跃动着最后停伫在了老榕树下。而很多时候,我会跟着村里的孩子一路尾随着,赤着沾满泥巴的双脚追着它的尾巴奔跑着,似乎只要抓住它的尾巴便可以尝到冰凉可口的冰棍呢!而那飘逸隽永的音律,也就每每被封存在了记忆的深处。
也许,当我离开了那座寂寞的的小山村,离开了那段羼着虫鸣与叫卖声的日子很久很久时,我早已让城市的喧嚣与繁重的学业压得气喘吁吁。但我永远不会迷失的,是那腔惟美却普通的高亢声和那片开满了绿荫的记忆!
那里埋葬着我太多的原始,当寂静与悲伤拢上心头,有那样一种声音荡涤着我的心灵,褪去一身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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