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

作者：张田玉
一

黑，寒，倦。

他，微颤着伸出迟迟不愿离开被窝的手，按下闹钟，艰难地爬起来，却仍有昏昏欲睡的感觉。他只好把头扎进水里，以便快速清醒。疫情由不得他有更多的休息时间。

回到医院，他看到几名护士拖着疲倦的身子，在医护休息室吃着泡面。

二

白，暖，惬。

她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蜷坐起来。穿衣、洗漱、吃饭，打开电脑，准备上课……她机械地重复着每天的日程。和众多的00后一样，她正处于迷茫中。

三

“快点，医生，救救我家孩子。”

“医生，不行了，不行了，老头子呼吸不上来了！”

“医生，求你了！我们俩快结婚了！救救我女朋友吧！求你了！”

他被呼唤声淹没，急步穿梭于各个患者的房间。他努力地表现出镇定，以便增强患者的安全感。

又是一场大手术，他来不及多想，走进手术室。手术灯一打开，他立即睁圆了疲惫的双眼。“刀……剪子……”他手中的线和剪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

面对熟悉的器官，眼前却好似打了马赛克一样，视线变得模糊了。他的心停了一拍，汗珠一滴又一滴地淌了下来。他使劲咬着嘴唇，用疼痛感让自己清醒。

又是两小时……他已经站不稳了，用颤抖的双手给患者缝了最后一针。手术终于做完了。患者被推出去的一刹那，他瘫在地上。“呼——”他闭上了沉重的双眼，渴望片刻的安宁。

“唉，医生，医生，快看看我老公！”急切的求救声将还没休息几分钟的他从睡梦中拉回到现实。他又如机器一般，和大家一起，并肩战斗在工作岗位上，试图在肆虐的死神下救出一个个孱弱的生命，践行报国的理想。

救死扶伤，他义不容辞，这是职责。

四

她打开手机，想与奋战在疫情前线的哥哥视频聊天。她很想他，也很担心他。接电话的不是他，而是一个刚下班的同事。她努力组织语言，想要尽可能地把所有的情感用最简短的话说出，但换来的只有手机里一个步履匆匆的背影。她怔住了，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回想着那瞬间的背影，回想着哥哥儿时立志做医护工作者被自己“嘲笑”的画面，她终于明白了哥哥是如此的伟大！

她抱着手机，泣不成声。

五

他擦着汗，拖着近乎虚脱的身体回到医生宿舍，倒进床里。回想起儿时立志报国的画面，回想起患者们充满期盼的眼神，他感到自己责任重大，正在做着全世界最有意义的事情，足矣！按下闹钟，他微笑着睡去……

六

她，打开课本，计划做一名和哥哥一样的立志报国的医生。终于，她找到了人生奋斗的方向，按下闹钟，微笑着睡去……

返回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