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口烤地瓜，怎能忘记

田坤
夜市里，一股烤地瓜的香味穿过熙攘的人群窜入鼻。抬头一看，一架玻璃柜中整齐地躺着几只烤地瓜，散发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香味。买来一只捧在手里。这地瓜烤得不错，温热香甜，但总少了些儿时的煤烟味与温度。
记忆中，烤地瓜的煤炉总是伴随着“烤——地——瓜——”的吆喝声来到，黝黑的煤炉上挂着斑驳油渍。煤炉上方有个短小的烟囱，下面并排着圆形的抽屉，底下是烧红的炭。


从地里掘出来的地瓜个头大而饱满，粉红的外皮包裹着让人倾心的瓤。寒冬腊月，刚出炉的烤地瓜是个暖手的好工具。抽开屉子，两三个地瓜歪躺在内，烤的黑棕色的外皮包着软糯的内里，薄皮一捏就破，那金黄与香气就会立马侵略你的感官，顾不得烫，咬上一口地瓜香气、煤烟味、混着那焦黄、烤得流油的瓤会瞬间占据你的口腔、鼻腔。这份温热就像冬日里的一股暖流……


小时候，我与伙伴总期待听见“烤―地—瓜”的叫卖声，烤地瓜的大爷戴着棉帽，裹得很厚实，腰间挂着个破旧的零钱包，远远地就看见他蹬着三轮车，从烟囱冒出的白烟向后驶去，带来那股冒着热气，让人垂涎三尺的香味，他慢慢打开圆屉，好像害怕外面的冷风惊扰里面安睡的地瓜，便用手挨个地轻捏，为我们挑选烤得最透的那只。不管是用杆秤量还是按地瓜个头大小估，大爷总是会给我们个最低价。然后小心翼翼地给我们掰开，将冒着热气的两半地瓜分与我和伙伴。
街角小巷，都不缺乏煤炉的身影。烤地瓜的人就双手插兜，坐在炉子旁边，无客时就静坐，或端详着来往行人，或看着从烟囱里腾起的白烟，守护着这份营生儿。
我又咬了口手中的地瓜，可那份热腾腾的煤烟味哪里找呢？我知道，那是我不能忘记的珍贵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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