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亮的天光映照着脸庞,尚淌汗的额角凝聚着笑意,伴清爽的空气弥漫着香气——皆一点一点,映在眼瞳,烙在心上。似糖融开深入梦里,倾泻在母爱的长河里——甜如蜜。
胡乱揉着惺忪睡眼,迷糊间跌撞得晃荡,捕捉到厨房间传来的响动,不禁为被惊扰的清梦蹙着眉,伴着莫名升起的烦躁循声走近;探头向里望去,仿佛看见自己因眼前的景象在眼瞳染上些许的错愕。
白净的菜板上零散地放置几个形状不一的面团,面团上星星点点地点缀着些许面粉;一旁的玻璃碗中盛放着橙黄的蛋液伴点青葱的蒜,淡淡的面香弥漫在周围的'空气,萦绕在鼻尖,教人神清气爽。
视线被突然撞进的一双手吸引,而后紧紧黏附——白净的面团被那双手拣起,再触到菜板不久,便被擀面杖一下一下来回擀扁,方才圆润的小球顷刻间沦为一张轻薄的面饼。
我是早已了然是谁,目光触及妈妈脸庞时,依旧心生错愕。望向屋外,熹微天光刚破晓,散着蒙蒙亮的光;晨雾泛起清潮,空气中尚带湿润伴凉爽。
也不难看见妈妈额角淌着的细密汗珠;蒙蒙亮的天光映照在她脸庞,平添几分温暖祥和;眉梢的笑意更掩不住,才飞上额角,又延至嘴角。双手不停,灵活地推动着擀面杖,面团被一一擀扁,幻化成薄饼;再也不见其踪影时,那双手也染上了一层白霜似的面粉,将手上的纹路勾勒地尤为明显;额角的汗也挂不住了,一溜烟儿滑落至下巴尖,我不禁抚上略带凉意的双臂;妈妈抬手抹去,不知为何的笑意仍觉眉眼未够弯似的,竟散得更开。
眼前不觉浮现起近几日随意浪费的早餐,不耐烦地敷衍妈妈的责问,以及她小心地询问时双瞳中隐隐的落寞。
又仿佛看到妈妈满怀期待地看着刚出炉的早餐笑意盈盈;再见被我肆意浪费时,由点点失望抹去瞳孔中闪烁的期待,异样不免涌上喉,又落入心。
思绪被面饼与油的碰撞发出的“滋滋”声拉回,愣神几秒后咬唇转身回房。再次下楼时便见餐桌上已然摆好的面饼。
金黄酥脆的面饼在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光泽伴着葱花特有的清香,余味在口中久久未曾散去;充斥着口腔,顺着咽喉,滑入心底。
是天光破晓时浸在凉爽空气中温热的额角汗,是雾起清潮时映在清澈眼瞳中闪烁的期待光,是始终如一掺在弯弯眉眼中充盈的爱意深,亦是无时无刻徜徉在母爱长河中的暖入心。
爱,是维系这个世界运转的润滑剂;爱,是整个社会进步的重要齿轮;爱,是冥冥之中的火种;爱,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当我徜徉在由亲人、友人、师长和其他陌生人的爱所共同构成的爱的长河中,感到温暖至极!
暑假里的一天,我独自去自然博物馆,地铁一号线上从莲花路一直到汉中路的十站里,几乎人满为患。除了几个大的站点有人下车外,其它时候没什么人走动,车厢里静得发慌。我背着沉沉的双肩包,伸直手臂够住拉手,面对着那玻璃窗外的黑暗和列车的低呤高啸发呆。终于,在黄陂南路,一个三十来岁的叔叔突然站了起来,对我说:“同学,你坐,你坐,我下一站就下车了。”“谢谢,谢谢!”于是我坐在一个怀抱着婴儿的阿姨的斜对面,然后看着他钻过已经有些稀疏的人群,站定在车门的不远处。之后,人们的秩序又归于正常——一个人也没有动过啊,除了列车的低呤高啸,如果说有苍蝇的话,都可以听见苍蝇振翅的声音了。一直到过了两三站后的汉中路,我要下车时,与刚才让坐给我的叔叔擦肩而过,我眼里闪过惊讶的眼神,而他平淡的表情随着列车一啸而过。
这世上,低呤高啸的不只有列车,还有我的爸爸妈妈,尤其在我眼睛近视之后,一天听到十数次让我把头抬起来的话语是家常便饭,可我一抬起头,一会儿又不由自主的`低下去了,所以,这样情景总在家中不断上演。一直到一个星期天我在画素描时,这回对着我低呤高啸是我爸:“换个方向画,背着光看不清。”爸爸一把抓过放在窗台上的画板,把它放在向阳的椅子上,说:先这样将就着画吧,一会给你买一个画架。”于是,我只好极不情愿地坐在凳子上,用肚了顶着椅边;边画边想:买画架也要一个星期后才到货吧,这几天,我得一直这样吗?没想到第二天,我上完学回来,发现爸爸埋头安装的是——我的画架!红彤彤的夕阳透过玻璃窗,照亮了他那斑白的头发。从此,我的心中镌刻的不再是各种唠叨,而是那一幕夕阳照耀下的我的爸爸!
爱,是当我鼓起勇气站在朗诵比赛台上时,老师给我肯定鼓励的眼神;爱,是当我生病请假后同学们帮我复习课程时,一句句关心的询问,一句句耐心的讲解;爱,当我在陌生环境里惴惴不安时,旁人的一名温暖的问候……在这条爱的长河中,还有许多爱的水花,我们徜徉在其中,感受被爱,学会去爱,这样这条河流才永远不会干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