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杯上空的雾气渐渐消去,沸腾过的水在时间的作用下终于变成了凉白开,窗外的细雨,在时间的作用下,越来越大,噼噼啪啪地打在窗玻璃上,一阵阵的忙乱。我的心,再也静不下来……“一场秋雨一场凉”凉的不是天气,是人心,烦恼的烟云,终是挥之不去,萦绕心头,却又欲罢不能。
它们本是两个世界,本是两条永不该相交的平行线,夏天的`碧水和秋天的浓云,总不该相遇,可是他们却在深秋季节相遇了,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雨越下越大,像一头发怒的狮子正在发泄,仿佛要惊动整个世界,仿佛要冲破玻璃的阻挡,冲地屋子来,我拉上了窗帘,想要躲避这头发怒的快要失去理智的狮子……
现实是残酷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秋天的浓云总是要消散,终有一天要离开夏天的碧水,这一点她不能自己,它只有尽力使自己完整。既然相遇了,就要让它相遇得持久。或者,秋天的浓云变成凉凉的雨落在夏天的碧水,在它的广阔里消散,与它融为一体……初秋的雨来在夜晚,也消失在夜晚。雨停了心却还在痛。
那个早晨,当细细的雨丝变成急切的珠帘,几乎瞬间打湿了我短衣短裤时,我才蓦然发觉,行色匆匆的人群,都裹上了抵凉的长衫,只有我一个淡忘了季节的变化,甚而至于失去了对温度的感觉。
是的,不是刻意要抵抗秋凉的感觉,而是毫无感觉,身体的感知已经麻痹,经常是对那个骑着车行走在单一路线上的躯壳迷惑,她如此这般活着,为的什么?
问着这个问题的时候,又一场雨翩然而落,像是为灰蒙蒙的天空作解释。雨,其实是一直存在的,不过是我为她做了许多绚丽的外衣,春雨的'欣喜,夏雨的畅快,冬雨的情调,使得雨的存在成为交响曲中华彩的短章,点缀着,调节着,甚至是轻快着。
然而,在我还未来得及给秋雨做好掩饰的彩衣的时候,她素颜而来:冷峭、突然、傲气、漠视。其实,秋雨也是一直存在的,不过是我尚存的感知温化着她的萧索。也或者,曾经有那么一天,做了那么一个梦,就再也不愿醒来。人都是想活在梦中的吧?那里温暖而洁净。
对自己说,这秋雨,许是自己伏在桌子上,有风穿过,不小心做的梦吧?很快就回过去的,雨还是会穿着我编织的彩衣翩然而来。然后,微笑着掐了自己一把:痛!再掐一把,还是痛。梦也是会有感觉的么?我将眼睛甩到窗外,探寻摇摆的柳枝,她们忧伤而迷惑地摇头。
一片,一片,又一片的叶子掉落在清冷的雨水中,无奈地匍匐着,与尘泥胶着。
一滴,一滴,又一滴的雨水敲打着节前的青石板,冷冷地重复着,欲穿石而过。
终久,叶子会落光的,消失于泥土中。
终久,青石会滴穿的,融穿于柔软里。
知道,我知道,雨,秋雨是会过去的,就像太阳会升起一样。然而,他还是会再来的,随着季节的脚步。只不过,再来的秋雨,敲打的不再会是痛一个心灵;就如再升起的太阳,普照的不再是同一个日子。
一场秋雨一场凉,不管有没有感觉,是不是该去添一件衣服了?毕竟,那躯体,还呵护着那一颗脆弱的灵魂。
雨又开始下了,已经连着下了一天了,可老天似乎还没有要停止哭泣,真不知他是伤心的哭泣,还是开心的落泪。
雨“哗哗哗……”地下着,还越下越猛。走在路上,看着雨点迅速地从云朵上跳下,飞快地往陆地上落,仿佛在宣告着生命将在落地的那一瞬间结束,可雨点儿是那么高兴,它们欢呼着降落在雨伞上,调皮地在雨伞上玩起了“滑滑梯”,它们落在伞中心,用力挪动身体,让身体往下滑,许多雨点儿因体力不支而滑不下去,剩下的一些体力充沛的雨点儿就会把身体和体力不支的雨点儿融为一体,用自己的力来将泄留原地的雨点儿带下去。它们团结,它们友爱,它们是一群好朋友。
雨点儿蹦得更欢了,这让行人纷纷皱起了眉头,加快了脚步,有的甚至跑起了步,只为自己能够早点到达目的.地,避开这场暴雨。人们都在自顾自的,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视线稍稍转移,去关心一些无关紧要、却被雨淋湿了的人,他们只注意自己的利益,永远只为自己着想。是啊!人们永远比那来无影去无踪的雨点儿差。雨点儿被融进了马路上的水潭里,被来来往往的车辆挤压、溅起,然后又掉入另一个水潭,再被挤压、溅起,无止境地换着水潭,也只有在太阳露面的那一天,雨点儿才会结束这种生活。
雨,是发泄的工具,是团结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