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确信这是一个幻象,一切都不是真的。但是我的确信不起作用。我坐实了这里,这间屋子,这些铁床,这里的空气,有一点发霉的灰墙,是我,是真的我在感受这一切,一切都是真的。
2、我坚持,只是为了不丢失自己。
3、天亮的时候,我找来了邬迪,还有何建军,我说我要拍电影,马上,不能等了。他们说你有投资了?我说一分都没有。他们说我们可以联合起来,再去找九个导演,九个摄影,一起当导演,一起当摄影,来拍我们的第一部电影。我认为这样不行,导演应该是一个非常独立的工作,人多了会乱,还是得单独干,自己闯出一条血道。集体创作的事情被放到了一边。
4、回到北京已经是90年代初了。街边多了许多大排档,店主直接用电线把灯泡吊在外面,有的铺面外挂上了灯帘,由小灯串起,当时很时髦,人们叫它满天星。黄昏来临的时候,满天星亮了起来,北京看起来更加热闹了。
5、虽然我身在他乡,但是我认为我心里是有故乡的。我心里的这个故乡,它经历的一切,它的痛苦,它的欢乐,包括它现在有好的有糟糕的现实,还用它未来我们期待,它的美好,这一切的一切,我认为我和我的摄像机,都不应该缺位,也不应该缺席。
6、在那个深夜,我咒骂着自己的愚蠢。但这不是最后,生命和世界都还没有结束,明天天还会亮,你还要离开这个旅店,在街上寻找下一个可能免费的床铺,你必须做点什么!我是干什么的?我想干什么?
7、等到海枯石烂~你会奔向我~可是这辈子海不会枯石不会烂,你也不会奔向我
8、我彻底绝望了,巨大的恐怖伴随着寂静的黑夜笼罩了下来,难道就这样了吗?那个从贵阳到了武汉,又从武汉兴冲冲来到北京,做了将近十年临时北京人的我,就这样再一次被彻底遗弃了吗?在北京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户口,没有了档案,没有了与朋友平等的座位。街边新建的一栋栋楼房,每一个窗户里都亮着温暖的灯光,街边新开的饭馆、大排档,人们坐在那里喝着啤酒,这一切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恐惧和孤独压迫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回想自己义无反顾地奔向中国地图上最偏远的那个省份,那个之前几乎没在意过的城市,以为电影的大门会为一个年轻的大学生敞开。真正一次觉得自己彻底乡下了是在电影学院毕业以后,我在地图上第一次认真查找了一个叫福州的地方,它在离北京最远、或者说中国版图上最边缘的东南角,甚至已经超越了西南贵州的位置。贵州下面还有广西,而福建的外面,就是海了,海的对面,是台湾。我被告知正式分配到那里,福建电影制片厂,户口和档案已经离开电影学院,如果我不去,我将无处安身。记得那是1989年8月左右,当时时任福建电影制片厂厂长的著名编剧陈剑雨先生亲自到学校要人,陈厂长的女儿是如今著名雕塑家向京,我在附中的同学。陈剑雨找到了我们,承诺我只要同意去福影厂,那里将是我施展才华的天地。我答应了。
9、七夕的夜你闯进我的梦里我却连你的脸都不曾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