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笑

殷晋源

我的记忆里，爷爷的笑，是有故事的。
清晨，万籁俱寂，只听见厨房响起锅碗瓢盆的交织声，太阳也将它的第一缕阳光倾洒在了这里。我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睁开朦胧的睡眼，揉了揉，朝着厨房走去。爷爷听到了我的脚步声，转过头来，朝我笑了笑，眼边的皱纹似波纹般上下游动，说：“快刷牙吧，早餐马上做好。”只见爷爷熟练地炒着饭，右手拿着锅铲，左手扶着锅把。金黄的麦粒在半空中肆意地翻跃、跳动。不一会儿，炒饭就出锅了。我埋头享受着这充满爱意的佳肴，爷爷看着我，一双眼睛早已眯成了弯弯月牙。
爷爷的笑是充满爱意的。
傍晚，袅袅的炊烟从每家每户的烟囱飘向梦寐以求的云层。田野，只有爷爷一人孤独的身影，平时爷爷沉默寡言，只知道干活。天黑了，我来到田野找爷爷回家，这时，我发现他满脸愁容，说：“明天就得涨水了，今天如果不能把庄稼都收走，让大雨一冲，一年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我知道爷爷的倔脾气，只要他下了决心，就决不放弃，我只好朝爷爷会心一笑，默不作声，他饱经风霜的脸渐渐绽开一丛笑，我们俩便开始默契地工作着。夕阳下，热气氤氲包裹着我们……
爷爷的笑是充满责任的。
夜晚，人们从热情躁动到安分心静，唯有月亮和星星在天空中增添了诗情画意。突然，一种奇怪的翻箱倒柜的声音在我耳边萦绕，出于好奇，我走出房间准备一探究竟。原来是爷爷，我凑上前，问爷爷在找什么，爷爷不予回应。忽然，一声“找到了！”如雷贯耳，不知爷爷为何如此激动？爷爷和我一起坐了下来，爷爷用他干枯的手抚摸着相册，缓缓地翻着。只见爷爷在相片里灿烂地笑着，充满着朝气，而我还在爷爷的襁褓里。爷爷说：“只是我们唯一的全家福，十年前，你还小，我也没那么老，现在不服老不行了，年纪大，不中用啦！”说完，两颗硕大的泪珠滴在了照片上，他苍老的嘴角露出一丝慈祥，嘴尖的笑容与泪珠纠缠在了一起。我从小到大都是看爷爷笑的，而这是我头一次见爷爷落泪。
爷爷的笑是充满回忆的。
充满爱意的笑、充满责任的笑、充满回忆的笑，构成了爷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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