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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版红楼梦评价(6篇)

时间: 2024-04-30 栏目:公文范文

新版红楼梦评价篇1

2010年,新版《红楼梦》在长达半年的拍摄之后终于在全国各大卫视放映。然而新版《红楼梦》非但没有赢来良好的口碑,却引来社会各界的舆论。有人对新版《红楼梦》做了这样的评价:场景像《西游记》,乐像《聊斋》,镜头像《哈利波特》,旁白像《动物世界》。也有红学家纷纷指责,恶评如潮,批评背后,引人深思。

有人说:“新版《红楼梦》是一部用钱堆出来的戏,一部酷爱炒作的戏,一部缺乏理想主义的戏。在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的年代,我们有理由相信我们的生活应该被赋予丰富多彩、韵味无穷的情趣。可是总有一些只知道牟利的文化商业者背离文化主题,迎合低俗的趣味,恶搞我们的民族文化。2012年春晚小品《荆轲刺秦》就对文化恶搞进行了有力的控诉。对我们民族文化的恶搞,是对我们博大民族文化的亵渎。我无意说新版《红楼梦》的弊,在这个“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年代,我们无法改变现状,可是纵使人微言言亦轻但我还是要呼喊,我只是觉得:生命之戏,应该严肃。

2009年,87版《红楼梦》中林黛玉的饰演者陈晓旭去世。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有点悲痛和惋惜,像初次看《红楼梦》时为黛玉的死而产生的那种伤感,时时泛滥。我并非庸人自扰,我是为陈小旭而感动,为理想主义而感动。

1987年,《红楼梦》在全国试播,一时受到了许多《红楼梦》爱好者的好评,对《红楼梦》中林黛玉的饰演者以极高的评价,称其为“黛玉的化身”。在大多数的人眼中,陈晓旭把曹雪芹笔下的多愁善感,缠绵悱恻的女主人公林黛玉活生生的演绎出来,给观看者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有很多人都愿意将她和林黛玉合二为一。可是又有谁知道,在一夜成名的时刻,年仅22岁的陈晓旭却没有顺势成为大红大紫的天皇巨星,反倒如贾宝玉一般,看尽繁华,翩然而去,淡去荧屏,在九十年代皈依佛门,研习佛法,后又在长春剃度出家,进了尼姑庵,取名妙真,像妙玉一样当起了尼姑,却于2009年在深圳病逝,香消玉殒,给世人留下一片惋惜。有人说:“她把戏当生命,用生命演戏。”

1984年,18岁的陈晓旭经过层层挑选最终脱颖而出,成为林黛玉的饰演者。从1984年到1987年陈小旭和其他《红楼梦》饰演者一直在为《红楼梦》的拍摄工作而努力,犹其是陈晓旭饰演的林黛玉。我们都知道曹雪芹对自己笔下喜爱的林黛玉有过这样的描述:两弯似蹙罥烟眉,一双似泣非泣含露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娴静时如娇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可见,要将林黛玉这么一个多愁善感的角色的扮演好是多么有难度啊,但是陈晓旭凭借着自己的理想主义做到了,当别的女孩子都去休息的时候,她依旧捧着厚厚的《红楼梦》原著,背着台词,揣摩着人物心理,一坐就是半天。她悄悄演绎着平凡,默默释放倔强,无言的证明生命的顽强。

陈晓旭在1987年的回忆录长文《梦里三年》中说:我拥有无数个美丽的梦个是从这里开始的……,三年的磨练使我们成熟而自信,但愿沧桑的人世不要磨灭了我们从前的一份纯真。我多么留恋四月的圆明园!留恋那盛开的桃花!那一条蜿蜒的小路!那些为选择一个理想角色并为此付出实践而苦恼的女孩子。然陈晓旭自己也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真的“入戏”了,爱上自己的角色以致无法自拔。陈晓旭曾回忆说:“林黛玉已成为我演绎途中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在此之后,是我生命中的苍茫时间,虽然我是众人眼中的明星,但是没有导演敢请我演其他角色,我想《红楼梦》呢让我看到一个了非常精彩的大千世界,然后呢,它又向我把这个门关上了,我不能在演艺事业上有更多的发展,陈晓旭的名字被林黛玉取代了。由此可见她在黛玉身上不知下过多少工夫,倾注过多少情感。

陈晓旭一生完成两部戏,即《红楼梦》与《家春秋》,但她的名气却大过很多演了一辈子戏的演员。她在戏中所倾注的理想主义是当今拍戏功利化所不能比的,小到每一个不起眼的细节,都倾注了多少汗水与苦痛。

尼采说:“爱一切用血写的文字。”我们说,爱一切用生命演的戏。趱行于现代化的都市,沐浴着灯红酒绿,我们是否会想起那个用生命用真情演戏的女子?那个充斥着理想主义的时代?恐怕是寥寥无几吧。在这个享乐主义盛行和娱乐炒作盛行的时代,我们渐渐偏离了自己文化标准,于是我们失去了单纯,变得刁钻圆滑,麻木不仁。

九零后的我很怀念陈晓旭,怀念那个充斥理想主义的年代,陈晓旭虽已离我们远去,但是我依然相信一切美好的东西永远存在,它们只是像冰一样凝结,而终有一天会像花一样从开。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生命之戏,应当严肃,呜呼,逝者如斯,“红楼”时代不在,用生命演戏已成陈迹,唯独留下的是戏子的告白:

请不要相信我的美丽

也不要相信我的爱情

在涂满了油彩的面容之下

我有的是一颗戏子的心

所以

请千万不要

不要把我的悲哀当真

也别随我的表演心碎

亲爱的朋友

今生今世

我只是个戏子

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

新版红楼梦评价篇2

关键词:胡适;新红学;实验主义;索引派

红学与敦煌学、甲骨学并称为上世纪初的三大显学,《红楼梦》是中国古典小说史上的巅峰之作,成书于18世纪中叶,旋即流行。五四之前以新、旧红学论争为前导,开启古典文学研究的新里程,随之而来的是研究风气渐浓,到晚清的光绪年间,已有“红学”一词出现。《京都竹枝词》所“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是枉然”,说的就是当时的情景。如果以五四为界划分新、旧红学,那么这旧红学可划分为三派:一是评点派,如脂砚斋、王希廉、张新之、陈其泰、姚燮等人;二是题咏派,如明义、叶崇仑、沈赤然、潘德舆、唤明等人;三是索隐派,如周春、徐时栋、舒墩、王梦阮、沈瓶庵和蔡元培等人。此外,还有如王国维借鉴西方美学理论来评价《红楼梦》这样的特例。但若说五四时期进行过激烈论争的旧红学派与新红学派,那么前者是特指以蔡元培为代表的索隐派,后者是特指以胡适为代表的考证派。以胡适的《红楼梦考证》为代表的一系列研究论著,否定了“索隐派”旧红学,创“(曹雪芹)自传说”之“新红学”,为红学的发展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

一、胡适对“旧红学”的批判

胡适,现代学者,历史学、文学家,哲学家。五四文学革命和五四新文化运动的代表人物之一。初名穈,学名洪骍,字希疆,参加留美考试后改名适,字适之,安徽绩溪人,1891年12月17日生于上海,1962年2月24日卒于台北。

胡适是个学识渊博的学者,在文学、哲学、史学、考据学、教育学、伦理学等诸多领域均有不小的建树。从1920年至1933年,胡适主要从事中国古典小说的研究考证,在北大,发表一系列明清小说考证文字,其中关于《红楼梦》的5篇,否定了“索隐派”旧红学,创“(曹雪芹)自传说”之“新红学”。为旧小说写序,作考证,在这方面胡适的贡献是很大的,而影响也很大。在旧时代,小说不能登大雅之堂。由于胡适和其他一些学者的努力,小说公然登上了文学的殿堂,同其他昔日高贵的文学品种平起平坐。总的来看,胡适考证《红楼梦》和中国传统小说的方法,既得自西方的实验主义,又是中国传统治学方法的继承。

胡适撰写《红楼梦考证》的时候,正是王梦阮、沈瓶庵的《红楼梦索隐》和蔡元培的《石头记索隐》等著作广为流行的时候。《红楼梦考证》一开头就宣称:向来研究《红楼梦》的人“都走错了道路”,“去收罗许多不相干的零碎史事来附会《红楼梦》里的情节”,“其实只做了许多《红楼梦》的附会”。接着,胡适就将这种“附会的红学”分作三派予以评介:

第一派即王梦阮、沈瓶庵,认为《红楼梦》“全为清世祖与董鄂妃而作,兼及当时诸名王奇女”。

第二派即蔡元培,认为《红楼梦》是“清康熙朝政治小说”,“本事在吊明之亡,揭清之失”。

第三派是乾隆年间就开始流行的“明珠家事”说,以贾宝玉为明珠之子纳兰性德。胡适对这三派一一作了批评之后,便“忠告”“爱读《红楼梦》的人”:“我们若想真正了解《红楼梦》,必须先打破这种牵强附会的《红楼梦》谜学!”

索隐《红楼梦》的“本事”始于乾隆时代,到了清末民初,已有多种说法,如说是金陵张侯家事、明珠家事、傅恒家事,以及顺治与董小宛等事。这其中,最有学术价值的当属蔡元培的说法。蔡元培在1915年撰写的《石头记索隐》中认为,《红楼梦》是“康熙朝政治小说”,所“本”的是康熙太子胤祁及明末清初江南的十二个名士等事。“作者持民族主义甚挚,书中本事在吊明之亡揭清之失,而尤于汉族名士仕清者寓痛惜之意。当时虑触文网,又欲别开生面,特于本书以上加以数层障幕,使读者有横看成岭侧成峰之状况”。他的索隐较此前的所有索隐都周详、审慎,鲁迅说是“旁征博引,用力甚勤”。

红学派为什么要索隐?其中当然有学术外之因素存在,例如政治斗争的需要;但《红楼梦》开篇就说书中有“真事隐”,因而试图揭发它所“本”何事,无可厚非,甚至实属必要。只不过旧红学派的索隐,尤其是蔡元培以前的索隐,绝大多数是些臆测附会,有害于学术发展,所以在倡导民主与科学的五四时代要批驳他们的谬误,理所当然。

二、胡适“新红学”的建立

新版红楼梦评价篇3

《曹氏荣庆硃卷》刍议

胡其毅与曹寅交游考略

沉痛悼念魏同贤先生

《红楼梦》中的书事

《红楼梦》绣像本述略

李氏为曹寅续妻说质疑

顾颉刚的红学研究综论

试论何其芳红学研究特点

石印本《红楼梦》(自存)综述

对“曹雪芹与北京西山”的思考

曹雪芹故居发送的历史信息

论甲戌本脂批所谓之“正文”

从老北京民俗窥影《红楼梦》

民国时期曹雪芹生平、家世研究述评

《竹村居士小照》曹寅题诗探析

曹雪芹与佛禅的“自他不二”思想

从影子叙事看《红楼梦》的“自传说”

祝天裕绘《成达可行乐图》及李煦题诗

建国以来曹雪芹视觉形象创作述评

红楼家庭角色论——以贾政为中心

从陈其泰评点看程本人物形象接受

“曹学研究与会刊发展”座谈会发言纪要

曹学研究必须加强学科理论体系建设

曹雪芹西山最后居住地谢草池问题解析

新见《竹村居士小照》考释

《红楼梦》中植物的特点及其研究价值

曹雪芹与敦敏、敦诚兄弟交游因缘探析

己卯本与蒙府本后四十回抄成时期考

清代《红楼梦》程本续书序跋价值论

《红楼梦》钗黛形象问卷调查及分析

铎尔孟手绘示意图所标地名解析

朱稻孙《挽曹荔轩先生四首》研究

曹雪芹纪念馆的文化传承与交流

冯其庸学术馆开馆庆典隆重举行

大观园中的植物描写及其象征意义

曹寅镇江之行及其文化意义

昌邑所见李士桢李煦父子史迹与文物

《红楼梦》后四十回应是高鹗补续

关于蒙府本后四十回版本特征的几点思考

蒙古王府本第五十七回至六十二回研究

读朱兵《红楼梦的史诗品格》引发的思考

云空未必空——试论妙玉悲剧命运的内涵

无奈的书箱——“曹雪芹书箱”真伪及其他

论《红楼梦》戬抄本之底本——兼与刘世德先生商榷

程高本《红楼梦》顽石与神瑛合一的合理性浅说

有情有趣演红楼——昆曲《红楼梦》折子戏小析

“曹君芹溪携来李奉常仿云林画”及《种芹人曹霑画册》漫谈

新版红楼梦评价篇4

关键词:画外音;叙事;全知视角

中图分类号:I235.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8122(2012)09-0088-02

2010年李少红导演拍摄的新版电视剧《红楼梦》(以下称“10版”)自开播以来就备受关注,评价褒贬不一。与八七年旧版《红楼梦》相比,新版在人物造型、布景色彩等视觉要素带有鲜明的个性特征,如演员模仿京剧造型装扮、浓郁而华丽的色调运用,都受到观众热议和关注。相较于画面来说,声音在影像作品中的叙事功能不太受到重视,一些批评家认为它只是画面的低级补充,但实际上,如同小说家兼顾故事情节的讲述和作者作为旁观者的议论一样,导演在进行影视作品创作时,也需要注意画面与声音的配合,声音特别是画外音给予创作者传情达意一个更直接的平台。平衡好画面与声音之间的关系,使它们互为补充达成完整的叙事,对于创作者来说,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一、画外音全知视角:提供事实与“画面”

为了更准确地论述,首先需要对画外音做一个界定,我们引用莎拉?考兹洛夫的说法,将之定义为“口述,传递叙事的一部分信息,由一个处于不同时空的看不见的讲述者讲述而非同时出现在画面之中”[1]。新版《红楼梦》中有这样一个场景:黛玉和宝玉因为金玉之说怄气的时候,两人的心理活动画面无法表达,于是用了角色的配音。这种情况不在我们所定义的画外音范围之内,虽然此时语言并非画面人物的真实谈话,但是讲述者与画面所展现的形象是同一对象,这类旁白不能称为画外音。

在此种定义的基础上,叙述理论帮助我们把这样的画外音叙述者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置身于所述故事之外的叙述者,一种则是肩负故事角色的叙述人[2]。前者提供的全知视角,正如“所有优秀小说家都知道有关其人物的一切问题”[3],它常常会介入故事的讲述当中,直接进行议论或者提供某些事实。而后者,则把议论者的角色与剧中角色合二为一,它常常更为隐蔽地通过叙述来指导观众的理智、道德和情感的进程。

新版《红楼梦》中的画外音属于前者类型,讲述者始终没有露面,由一个稳重的男声所扮演。他并不是故事中的哪一个角色,从而超然于故事之外,提供了全知全能的视角。第一集中一僧一道携顽石入红尘,后空空道人在巨石上发现的文字中有评“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已然向我们昭示讲述者对于整个故事了然于心。

画外音帮助连缀起整个画面铺陈的片段情节,揭示画面无法承载的信息量,完成对故事场景的连接。部分观众对新版《红楼梦》存在不满的问题之一是他们认为剧中的画外音过于密集,对于一些画面能表现的内容在旁白上也要加以重复,没有必要。编剧顾小白在回答观众对画外音的疑问时说:“《红楼梦》前两集是比较集中展现曹雪芹的哲学思想和主题,其中涉及到太多人物的出场,包括很多人从史前仙界到人间,这种转换用画外音比较容易简单地展示。[4]”他还提到,《红楼梦》有一百二十回,但是电视剧只有五十集的容量,所以只能启用大量的对白和画外音来压缩、还原更丰富的内容。由此可以看出,在面对小说文本叙述性语言无法通过画面展现的情况时,为保证情节的流畅,可以依靠画外音来连接。如贾雨村初仕被革职,就做了这样的处理。原著中只有简短的一句叙述:“不上一年,便被上司参了一本,说他貌似有才,性实狡猾,又题了一两件徇庇蠹役,交结乡绅之事,龙颜大怒,即命革职。[5]”为集中叙事不旁生枝蔓,这个过程细节没有必要用画面展现,便直接用画外音讲述。编剧还提到,在小说文本中有大量的心理描写,“对于体现作者曹雪芹的风格是有必要的”[4],所以在画面表现的同时加上了画外音的部分。如黛玉别父进宁国府,有长达两分半中的旁白,交代别父缘由以及行程,还有黛玉一路上的所见所感,来体现了她敏感自尊的个性。

二、画外音叙事风格化的缺失

新版红楼梦评价篇5

一、名著拍摄之关键何在

古典文学名著可不可以改编为电视剧,答案应该是肯定的。这是随着电视的兴起而出现的新鲜事物,也是满足广大观众审美需求的一种创作需要。其实,在电影出现以后,名著改编为电影这种新的创作方式已经取得了丰富的艺术经验,电视剧不过是电影的加长版而已。二者的区别关键在于,电影因为时间有限,编导必须对原著大刀阔斧的删改;而电视剧则可以超越时间的束缚,尽量尊重原著,有条件把原著全面完整地搬上荧屏。因此说,名著拍摄为电视剧之关键就在于:应该尽量尊重原著,注重全面性、完整性与真实性,力争全面真实地传达出原著的精髓。特别是中国古典小说名著,广大读者耳熟能详,更是不能随意改动,否则观众就不认同。这种忠实于原著的拍摄方式,可以让经典名著所反映的当时的历史烽烟、社会现实、芸芸众生等社会人生画面,活生生地再现于荧屏,再现古典名著的原汁原味与整体风貌。当然,这种忠实于原著的拍摄手法,也可能会受到“图解原著”的批评。其实,经典名著是高不可及的艺术范本,如果能够把原著文字转化成电视画面,真正“图解”好,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这也是一种艺术创造,是功不可没的。这种拍法的功夫,主要见于演员的选择、表演的到位、画面的设计、色彩的调试、蒙太奇手法的运用、虚幻情景的处理、原著思想的理解、原著精髓的传达等方面。除色情、迷信、血腥场面等不宜展示的内容外,其它方面均应该忠实于原著,尽量全面完整。这种拍法要有精品意识,拍出来的东西要足以和名著相匹配,要对得起名著的经典地位,而不能走商业化的道路。做文化事业,一旦和“孔方兄”搭上边就会变味,如果把赚钱置于首位,艺术水准就会被铜臭腐蚀。这种拍摄方法要选择通行的版本,要考虑到大众的接受习惯,要尊重大众的最终选择,而不能搞成学界少数人的试验田。仅就《红楼梦》电视剧而言,新版《红楼梦》的最大优长就在于尊重原著,力图传达出原著的精髓。这可从以下几方面观照之:

第一,新版以120回《红楼梦》文本为拍摄依据,从而校正了87版《红楼梦》连续剧的缺失。87版尽管有诸多优长,但其最大的不足是后40回的拍摄没有尊重通行的120回本,而是根据探佚学的研究成果拍摄的。探佚学的研究成果因为没有后40回的文本依据,推测的成分居多,在学界内部尚有争议,广大观众非常陌生,其结果是观众普遍产生拒斥心理,影响了整部戏的完整性与观赏效果。这种美中不足是很可惜的。相比之下,新版《红楼梦》借鉴87版的拍摄经验与教训,采用了通行本,这就成为其后来居上的表现之一。

第二,新版的主要情节、人物语言等方面,皆尊重原著,不妄加修改。这有利于保持《红楼梦》文本的原汁原味。特别是原著的人物对话,十分经典,叹为观止,对刻画人物的思想性格,表现人物的复杂心理,暗示人物群体的复杂关系,相当重要。这是《红楼梦》之所以成为《红楼梦》的要素之一,是曹雪芹不可企及的主要方面。新版的编导深知此点的重要性,严格地尊重原著的文本,这是非常高明的。当然,人物的对话也有时代语言的变化问题,若为了观众听着顺耳和便于理解而改变某些词汇,只要是不改变文本的原意,应该是可以的。从这方面说,新版也有过于拘泥之处,如照搬原文的“这会子”,听起来就不舒服,就不如改成“这会儿”更好些。

第三,画外音的设置,显然也是为了尊重原著,传达原著的精髓而采用的一种办法。这一点颇受诟病,有人认为影响了观看,有出戏的弊端等等。笔者则认为,若从尊重原著这个总原则来看,从传达原著韵味的角度说,这也不失为一种没有办法情况下的可行之法。这些旁白皆是画面难以表现的部分,编导为了表现难以割舍的原著内容,以一字不易的严谨精神,以旁白加字幕的双重办法,弥补了画面表现的局限,使得观众可以更好地领略原著的全貌。至于其中有些本来画面可以再现的内容也用了旁白,有些画面与旁白的重复等等问题,则是可以进一步改进的。旁白的原则就应该以实在无法变成画面而又不可不说的文字为限。

二、善美的提升不可或缺

就文艺创作而言,光有“真”的追求而无“善”与“美”的提升,显然是不够的。“真”仅是基本要求,电视剧的创作决不能以追求真实来掩盖俗不可耐的内容与不堪入目的画面。新版《红楼梦》的拍摄就注意了在追求真实前提下的善与美的提升。下面试举例说明之。

从《红楼梦》的原著说,曹雪芹创作中追求的是高雅格调,描写真正的爱情情节皆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这是《红楼梦》高于《金瓶梅》的优长之一。当然,《红楼梦》在写到“一味高乐”的纨绔子弟诸如贾珍、贾琏、贾瑞、贾蓉、薛蟠时也不得不如实写一些他们无度的情景,其中有些内容就属于不适宜画面表现者。比如:第28回薛蟠行酒令语言当中的“女儿悲,嫁了个男人是乌龟”;“女儿愁,绣房撺出个大马猴”。[1]这些词句虽然俗不可耐,还是可以如实表现,观众哈哈一笑而已,没有大问题。而“女儿喜”下面的词句则过于泛黄,有污视听,新版《红楼梦》将其删去,就非常好,是“止于至善”的恰切表现,体现了为观众负责而净化荧屏的责任感。因为文字与画面毕竟有所不同,适于文字表现的不一定适宜画面展示。古人这方面积累了诸多的创作经验。比如:《西厢记》就处理得非常好。作者根据剧情需要想让观众得知张生与莺莺关系发展的程度,但是既要含蓄传达,又要注意美感,所以用了诗化的语言与比喻的修辞手法来表现[2],这就使观众心领神会,以花比女人又给人以美感。这样只用文字而不用画面来展示;只用唱词而避免动作的表现,就恰切地把握了艺术的分寸,值得借鉴。虽然网上有人概括出新版《红楼梦》的十大露骨戏,但总体看,编导在画面的处理上,还是有节制的,分寸把握得比较好。

曹雪芹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因此《红楼梦》的诸多方面体现出完美的追求精神。红楼人物是美的,贾府与大观园的环境是美的,山山水水皆是美的。从视觉效果的层面看,新版《红楼梦》所体现出的导演对唯美的追求,与曹雪芹的完美主义是合拍的,这是应该给予肯定的。从环境的层面说,大观园的环境营造是非常美的,无论是亭台楼阁,还是湖石花草,皆赏心悦目,于此可见编导苦心孤诣地完美追求。从山山水水的层面说,无论是春花绽放,夏雨淋漓,秋叶如火,冬雪洁净,皆令人心旷神怡,有美不胜收之感。这是读者阅读原著时想象中的画面所无法比拟的。仅举宝玉与宝琴踏雪寻梅的场景为例说明之。

在《红楼梦》原文中,雪中红梅图是曹雪芹精心设计的杰作。作者先设置好“四面粉妆银砌”的白色背景,以显示画面主体人物的纯洁无瑕。然后让女主人公薛宝琴“披着凫靥裘站在山坡上”,居高临下,俯视一切,若天仙一般。又以“身后一个丫鬟抱着一瓶红梅”作为衬托。众人有意比之“老太太屋里挂的仇十洲画的《双艳图》。”贾母则认为人比画更好。这实际上也代表了作者的观点。作者又别具匠心地让宝玉加入画面中:“只见宝琴背后转出一个披大红猩毡的人来。”这就为他理想中的男女主人公做了一个合影,留下一个全书最完美的镜头。新版《红楼梦》完美地再现了原著的构图创意。导演先居高临下拍摄一组雪后洁白世界的全景式图画,然后拉开宝琴、宝玉与众人的距离,形成远视的效果,也体现出曹雪芹表现二人超越于红尘之上的艺术构思。白雪衬托下的宝琴、宝玉的大红衣服分外醒目,画面红白对比鲜明――万白丛中一点红,形成突出的审美效果。虽说读者阅读文字时头脑中也可以产生画面,但是剧中的这个画面还是让人喜出望外,可获得心旷神怡的审美愉悦。这说明经典名著拍摄电视剧还是大有再创造的艺术空间,是完全可以发挥现代化的技术手段,给观众以惊喜与美的视觉享受的。

关于人物形象的塑造,新版《红楼梦》也注意尽量把人物内在的心灵美展示出来,如贾宝玉呵护女儿的善良心灵等等,皆表现得比较充分。在宝玉与钗、黛的三角关系中,编导也能够体现原著的倾向,力图表现相关人物的美质,而不是为了好看而无端的去复杂化。仅举一例说明之。原著第22回,在宝钗为宝玉介绍《寄生草》的词藻之美后,有一段描写宝玉和黛玉动作与神态的文字非常有趣。脂评本是这样写的:

宝玉听了,喜的拍膝画圈,称赏不已,又赞宝钗无书不知。林黛玉道:“安静看戏罢,还没唱《山门》,你倒《妆疯》了。”[3]

程乙本是这样修改的:

宝玉听了,喜的拍膝摇头,称赏不已――又赞宝钗无书不知。林黛玉把嘴一撇道:“安静些看戏罢!还没唱《山门》,你就《妆疯》了。”[4]

从原著的本意看,作者在这里展示的是三个人各自的美质:宝钗是“无书不知”的博学之内美,这又引发了宝玉对宝钗博学之美的赞美,体现了宝玉见美则赏、毫不嫉妒的纯美心灵,同时也表现出其兴之所至、毫不掩饰的自然美。黛玉当然也欣赏宝钗的博学之美,但是又由宝玉带有夸张的赞语与倾慕的神态引发了感情上的吃醋心理,故以戏中的语言巧妙地带有戏谑地阻止他的继续表演。这又表现了黛玉的聪颖、敏捷、锦心绣口等美质,信手拈来就恰到好处。这样三个主人公个性鲜明,各有其美,三人组成一幅画面,美上加美,美不胜收,让读者既忍俊不禁,又喜之不尽。如果比较这两个版本文字的不同,虽然程乙本只改动了几个字,所产生的美感还是有差异的。一是,脂评本的“画圈”意思不太明确,是用手画圈,还是脑袋在画圈呢?程乙本改为“摇头”,目的是要使文意更加显豁,去除歧义,想要准确地表现宝玉摇头晃脑的高兴情态,但是,这又带来了新的问题,因为一般讲,“摇头”是表示否定或怀疑时的肢体语言,而宝玉在此是肯定的态度。二是,程乙本增加黛玉“把嘴一撇”的面部表情,显然是为了突出黛玉“促狭嘴”的尖酸刻薄一面,虽然不无道理,但是总体看,其弊端有二:首先是画蛇添足,因为黛玉借戏名反讽的语言中,已经渗透出来她的吃醋心理,读者可从话中见人,因此作者就没有必要再明确标示出来。还有,这降低了黛玉内心美的层次。因为黛玉这里的吃醋心理很淡,语言中也是开玩笑占主体成分,加上“把嘴一撇”就过分了,况且这个神态也不美,显得黛玉是小家子气,损害了她的贵族出身的大家气度。与此相关的改“倒”为“就”,也过于坐实,味道也不对劲了。

在这个辨析的基础上再来看新版《红楼梦》对这个场景的处理。第一,编导完全遵照原著,的确是原汁原味,这是应该首先予以肯定之处。第二,编导可能是为了回避两个版本的差异,既没有表现贾宝玉“拍膝画圈”,也没有表现他的“拍膝摇头”,而只有语言的赞美。这也是一种解决版本歧异的聪明办法。当然,毋庸讳言,这也带来了负面效应,即原著中贾宝玉的活泼、自然神态也随之减弱了,显得有些呆板,不如原著鲜活生动了。

三、名著重拍的间隔问题

经典重拍的间隔时间应该有相当的时段长度,不宜间隔太短,一代人拍一次足矣!因为既然拍摄目标是要达到再现经典,以无愧于经典,而经典是能够经得住时间检验的,是不存在过时的问题的,那么,经典的重拍就不宜太多、太滥。只是随着时代的发展,技术的进步,学界对原著的研究有大的、新的成果出现,观众已经不满足现有电视剧的情况下,才可以考虑在前人拍摄的基础上重拍。而重拍的目标就是应该定位在超越以前版本的水准上,这包括在思想层面与艺术层面的全面超越。即使不能全面超越,也要在某些方面有所突破,有所创新,能够给观众提供某些新东西,令观众感觉耳目一新,怦然心动。重拍若达不到这种水准,那还不如再看一遍老版了。

目前,在广大观众的心目中,老版的《红楼梦》、《三国演义》、《西游记》等电视剧,仍然历历在目,印象深刻,魅力犹存,并未过时,人们自然会拿老版来比照新版。从现在播出的效果看,这几部已经面世的新拍名著电视剧,均没有达到超越老版、后来居上的水准。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重拍的间隔时间太短,观众对老版仍然记忆犹新。当然,要想超越老版,还要在一系列关键环节上下功夫,诸如,拍摄所花费的时间、所选择演员的外貌与表演水平、导演的拍摄功夫、投入的人力物力、技术含量是否体现新科技水平……。就目前播出的三部经典小说重拍电视剧看,只有后两点是肯定的,而拍摄时间上则不如老版所花费的时间长,其他几方面尚需时间的检验。

当然,艺术创造的形式可以多样化,不能模式化,关于中国古典文学名著的影视剧拍摄问题,除尊重原著的拍摄方法而外,还可以有其它拍摄思路。

比如,古典名著的当代解读。这种拍摄思路与方法,目的是表现名著的思想精华与艺术精粹。原著中经典性的情节、思想价值的集中点、艺术的制高点、人物形象的闪光点等内容抓住即可,其它次要情节、次要人物、糟粕之处,均可以删削之。这种拍法的特点是求精不求全,编导者有剪裁的权利与添加的自由。这种增添,既可以取材于史传中有而小说文本中无的内容(指历史题材电视剧),也可以取材于社会生活,还可以虚构之。可以说,这种拍法应是编导者对名著的当代解读的结果,当然也要汲取学界对名著的研究成果。这种拍法要体现出编导者的创造性才华,要有深刻的思想见识,独到的艺术眼光,要充分发挥编导个性化的思维创造性。因此,这种拍法可以不受间隔时间的限制,甚至可以有不同版本同时拍摄的竞争,观众自然有选择的权利与余地,还可能会产生群雄逐鹿、色彩纷呈的效果。

再比如,古典名著的片段拍摄。这种拍法不在于名著的整体拍摄,而是只选择名著的精彩片段拍摄之。其特点是注重点而不是着眼面,是窥一斑而知全豹,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样可以突出名著的经典部分,集中有限的人力、物力、财力,用在名著的名段子上,打攻坚战。这样更容易出彩儿,选择余地更大,编导的主观能动性与创造性更容易发挥出来。当然,具体操作上,还可以有不同的思路,诸如:以人物为中心来贯穿情节,走《史记》的路子;以事件为核心,汇集不同的人物,走“纪事本末”的路子。这可以留给编导发挥自己长项的余地。80年代山东电视台拍摄的《水浒传》系列电视剧,就是以某一人物为中心进行“片段拍摄”的成功尝试。《红楼二尤》、越剧《红楼梦》的电影版等也是成功的片段拍摄典范。

总之,无论哪一种思路,其目的是一致的,要求标准也是统一的,那就是要对得起经典名著的历史地位与文学地位,对得起老祖宗留下的宝贵文化遗产,对得起广大影视观众的期待与厚爱。从出发点来说,应该是文化价值与艺术品位第一,绝不能把挣钱放在第一位。现在一窝蜂地抢拍、翻拍古典名著,间隔如此之短就跃跃欲试地去重拍,其中虽然不无真正追求文化品位与艺术内涵者,但其中也有把古典名著当作聚宝盆者,力图借名著生财,捞足银子就走人,而不惜糟蹋老祖宗留下的宝贵文化遗产。鉴于此,研究者与广大观众皆有批评的权力。从评价标准说,应该是高标准,严要求,精雕细刻,精益求精,要自始至终贯彻精品意识。若能如此,则名著幸甚,编导幸甚,观众幸甚!否则,拍摄出一大堆文化垃圾,既糟蹋了名著,也浪费了钱财。如果没有这种高品位的追求与文化良知,那你就去随便编个什么人物,虚构个什么故事,随心所欲去拍好了,而不要拿名著开涮,借古人淘金。

注释:

[1、[3]曹雪芹:《红楼梦》,中国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校注,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第1版,第396、304页。此书是以庚辰本为底本,以下所引脂评本文字,均据此书,不再一一注明。

[2]王实甫:《西厢记》,王季思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版,第137页。

新版红楼梦评价篇6

然而,如此费尽心机的“艺术创新”,引来的却是众多批评的声音,再一次引发了对名著经典改编的诸多争议。(2007年11月19日《人民日报》)

近期,重新解读传统经典成为一种热潮,以至于有人写诗批评说:“江湖代有才人出,扬名立万争朝夕,重拍风起遍地坑,名著新注乱失蹄。”确实如此。而且,遭劫的不只是《红楼梦》,我国四大名著都不同程度地被颠覆被折腾。如在日本色情漫画版的《西游记》中,孙悟空、猪八戒、沙僧、白龙马竟然全部成了穿着暴露的女性!《水浒传》讲述了三个女人和一百零五个男人之间的感情纠葛;《三国演义》中的“桃园三兄弟”变成了“长江国际工商管理大学”的营销高手;有的《红楼梦》里的贾宝玉竟成了“”中的造反派,他对贾政的丫环说:“你别跟着我,我要去上网”。名著改编几乎成了恶搞的代名词。

我国的四大名著,不仅是我国的文化财富,也是世界文化遗产,其中的每个人物都有其特定的含义,虽然不至于说动一字就能影响名著的价值,但乱改、Q化、恶搞名著的行为,无疑是在糟蹋名著,是在丑化我国的文化经典。时下,风行的解构名著,颠覆正史,戏说人生,制造流行之风,令人深思。据介绍,舞台剧《红楼梦》融合话剧、舞蹈、歌曲、戏曲等多种艺术形式,该剧聚集了近三十位影视、戏剧、歌舞明星扮演主角,演员阵容堪称不凡。然而,由于这样的《红楼梦》与曹雪芹的《红楼梦》相去甚远,与观众心目中的《红楼梦》相去甚远,观众根本不买帐――“那衣服好像布袋啊!”“简直是自娱自乐的恶搞啊!”以至于演出开场时的七成上座率,到《红楼梦》曲终人散时,只有两三成观众。

我们是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不能―个声调主旋律,允许不同的乐曲,甚至纯搞笑调侃的东西也有市场。但是,文化市场也要遵循游戏规则,不能另类得过了头。我以为,颠覆名著、折腾名著、恶搞名著都是应该唾弃的,借名著的名头传播文化垃圾更是坚决不允许的。现在不仅在影视界恶搞四大名著成风,而且在图书市场上那些被改头换面的“四大名著”,也已经严重损害了“四大名著”的形象。六小龄童曾说:“名著可以改编,但是要有底线,不能瞎改。”“大话”、“歪说”、“水煮”等恶搞名著经典,不仅糟蹋了名著的人物形象和思想,而且败坏了名著在青少年心中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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